今天这事儿太魔幻了，必须得记下来。早晨我刚把按摩店门打开，拿着扫帚在门口划拉昨晚飘进来的树叶，就听见摩托车轰隆隆的停门口了。抬头一瞅，一个穿皮夹克、剃着青皮头的男的从车上下来，那走路一摇三晃的架势，看着就眼熟。
撞上老冤家
等他推门进来，玻璃门反光一暗，我俩一对眼——靠！这TM不是我高中时候堵我收“保护费”，还把我书包扔厕所池子里的李强吗？十年没见了，脸上那横肉还是那么硌硬人。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手上扫帚差点没拿稳。他估计也没认出我来，大咧咧往沙发上一瘫，嗓子跟破锣似的喊：“老板，来套全身的，最近腰背酸得厉害！”
我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，真想把他连人带沙发一起掀出去。但咱现在干的是服务行业，招牌不能砸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把扫帚靠墙放搓了搓手，尽量让声音别发颤：“行，哥您里边请，躺按摩床上。”
手在抖，但活儿不能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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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脱了外套趴下，背上一大片青黑色的纹身露出来，看着更唬人了。我手刚搭上去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肩膀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。一边按，脑子里一边控制不住地闪回：这肩膀当年就是靠着墙、堵死我放学路的；这胳膊肘当年就是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掏钱的……按到后腰那块，手指底下摸到个挺长的旧疤，凹凸不平的。我下意识问了句：“这疤够深的，咋弄的？”
李强闷哼一声，隔了几秒才粗声粗气地说：“呵，年轻不懂事，替人‘平事儿’，让人捅的呗……在医院躺了俩月，老子差点交代了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，语气里那股当年的戾气淡了不少，听着有点……灰溜溜的。
- 我按得更使劲了点：
- 心里骂：该！报应！
- 嘴上问：哥您这肩颈劳损够厉害的，干啥工作的？
- 他回：咳，工地上开挖掘机呗，一天猫腰坐十几个小时，能不酸吗？
听到他说“开挖掘机”，我有点愣。当年那个带着一群小弟、吆五喝六、觉得学校都盛不下他的李强，现在在工地开挖掘机？这反差太大，我手下力道都忘了控制，给他按得“嗷”一嗓子：“老板！轻点！你这手劲儿够可以的！”
免费卡甩出去那一刻，真TM爽
一个钟按完，他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，活动着肩膀去前台掏钱包：“多少钱老板？”我看着他那张明显被生活蹉跎了不少的脸，脑子里打架。我从抽屉里拿出张会员卡递过去：“这回免费，卡送你。下次来……打八折。”
李强明显愣住了，眯着眼看了我几秒钟，突然猛地一拍大腿：“我X！你是……王XX？高中那个？”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，手指着我都哆嗦了：“你……你认出我来了？那你刚才……还按得那么起劲？”他那表情，从震惊到尴尬，简直是无地自容。
我没说话，就看着他。他拿着那张卡，攥得死紧，头都快埋到胸口了，飞快地往柜台上拍了张一百块，声音低得跟蚊子哼似的：“当年…对不住了兄弟！”说完就跟被鬼撵似的，头也不回地冲出门，跨上摩托一溜烟跑了，连外套都忘了拿。
我拿起他那件沾着机油味的皮夹克，看着外面扬起的尘土，感觉心里憋了十多年的那口气，随着那摩托的轰鸣声，一下子散了。 钱没拿，衣服还在我这儿。下回，他总得回来取？
